看了《我在未来等你》 第12集。
我想起了我公公婆婆。。。在我忘记之前我想把他们记录下来。
好怕我写得太真实，变成一部黑暗的连续剧。
希望读者看了不要看不起我家
不要对我父母有恶意
。。。。。。。。。。。。
我的记忆从我5岁开始，
我住在一间700方尺的组屋，
是老亚达屋拆迁赔偿的。
所以说屋子是公公婆婆的，但是我爸是大儿子，
所以注册时，放在我父母名下。
但是我们把他当成一间公屋。。。
我家有三个房间，
大房是我爸，我妈，我，我姐同住。
二房是公公婆婆住
小房是还未婚的小姑住，我常常去那边偷糖果吃。很好吃的糖果，多年后才知道是喉糖。
但是好像不久，小姑就搬走了。
。。。。
对公公婆婆的印象就是有时他们会来幼儿园接我，
拜六礼拜会带我去楼下的西餐店吃早餐。
一个面包，一个半熟的煎蛋，ham，热狗 ，薯条才RM2.90
公公付的钱
他们每天都会在楼下和茶餐厅点一杯80sen的咖啡聊天到傍晚才回家
我公公在老家是养猪的，
我爸还因为养猪，时常倒猪饭，所以附近的人都叫他"DUKAK" (猪角的意思）。
但是因为赔钱，
听我爸说从100只猪，越做越没落，50只， 20只，到后来不养了，去恒毅旁的衣服工厂当保安到70岁。
我爸则去卖豆水，又有了“daozui” （豆水）的花名。
。。。。。。
公公婆婆很疼我，
我爸是他们10个孩子里的大儿子，
我爸40岁年长得子，我家族当时也只有我一个正男孙，
所以我的地位是很高的，哈哈。。。
姑姑们都对我很好，
有一个大姑的女儿的儿子比我年长，但是还是要喊我一声”舅舅“。。。
我很想说 ： “乖” 但没说
我当时还在奇怪，呵呵。
但是我爸后来是骑三轮车，
赚的钱少，又烂赌，手表戒指常常拿去当掉
也许因为我们家穷，
所以呢明理暗里也有点看不起咱们。。。
。。。。。
大家都疼我
只有我妈妈时常骂我，长大了她才告诉我，
她就喜欢在亲戚前骂我打我，打在我身上疼的是他们的心。。。
我妈是有多变态啊。。。
所以公公婆婆是我的避风港，每当打我，我就往他们那钻。。。
天真的我以为能避难，结果正中我妈的套，打骂得越加起劲。
她就是要公家难受 她才爽
我真是笨。
也在那时我爸有X症，我妈常回娘家哭诉。
我和我姐过得真的蛮心惊胆跳的。
相依为命，互相安慰。
我外婆家就比较疼我姐，听说当初生了女的，我公公家没有要照顾，
我妈又要工作，所以我妈只好把我姐送给外婆带大。
我呢因为是男的所以公公婆婆很乐意照顾。
犹记得，我公公会把裤子挂在墙的勾上，
然后呢我常常趁他们不注意挖裤口袋的零钱去买冰淇淋和零食。
裤袋里有一个小红色鳄鱼皮钱包，
钱可不容易挖，
要先拉开拉链，轻轻地拉不然会被发现，
一次不可以拿太多，不然也会东窗事发
里面还有一堆锁匙，搞不懂为什么老年人就喜欢把钱和锁匙放在一起。
这不是难为自己，难为别人吗？！
当然我的最后一次被抓包了，他们没打骂我，我就开始哭了。。。。
然后他们也没打我，就表达要钱可以跟他们拿，最重重要的是没和我妈说。
这就是我所记得他们疼我的事迹。
。。。。。。
好像是我一年级，
我公公中风了。
。。。。。。
我爸没什么社会经验，不懂怎么办。。。
他不知道从哪里借来轮椅，把公公从我家推到恒毅附近的新加坡诊疗所。
我家没有车，他也不会叫的士，或许没钱叫的士。
我懂是因为那是我们这两对父子走过最经典的路程。
也是唯一一次我们三个一起。
我爸推轮椅上的公公，一路上我负责搞笑。。。
那段路程大概半小时吧， 到了诊所，拿了一封REFERRAL LETTER..
我爸又笨笨地推到南华医院，诊所到南华医院也要一个小时路程啊。。。。
现在想起，顶着大太阳，
如果我公公不是中风，一定破口大骂我爸笨了。。。
但是对我这一个七岁的小孩来说，我走了这一辈子其中一个最值得的路。
28岁人了还记得。
好像住了几天的医院我公公才出院。。。。
当时他们兄妹好像有吵一阵子，说我爸没钱还要把公公送到私人医院之类的。
那一个医药费好像是其他比较有钱的姑姑叔叔们出的。
我们家没钱，好像没出。。。。
幸好不久公公痊愈了，也许是就医早吧。
又不懂过了多久，又再中风。
这次是姑姑们带他去医院的。。
我印象最深的是公公坐在轮椅上
那个蛮贵的轮椅是我四姑姑买的，她是真的比较有钱。
轮椅上有一个安全皮带绑公公的脚和手。。。
公公好像很不喜欢这皮带约束他，
有一次，他好不容易挣脱了。。。
我当时是真的很笨。。。。
不懂一个中风人要把眼前那条皮带撕开有多难，但是对一个小孩子来说轻而易举。
半身不遂的他撕开了他，我用了两秒又把绑回。。。
笑嘻嘻地对着他，貌似和公公玩游戏。。。。
也许公公不想被绑着的感觉，
对我来说在皮带里的公公是最安全的。
他再次用了十几分钟撕开了。。。。。
我只用两秒。。。。
现在想起，我想杀了我自己。。。。
剥夺一个人的自由是多么的可怕，
而那个人是你最疼爱的唯一正男孙。。。
他那时是多么的无助啊，应该也听到了孩子们为他照顾他少不了的争吵。
人生的尾声看到的听到的却是那么的真实的悲剧。。。
也不能开口说话，没法反驳。
直到某一天，我们还好奇为何公公那么迟了还不起床，原来他在我家的床上安详去世。
睡梦中仙去，也许是最完美的结局。
那是第一次我看婆婆哭。。。
我爸好像没有哭，但是看得出他真的很伤心。
我再次看到他这个表情好像是大姑去世的时候
我没有哭，我妈也没有哭。。。
公公篇 完
因为我爸妈并不好
我的小时候就是一部连续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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